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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蝙/superbat】情定大都会/Lost In Metropolis 番外(2)


一篇番外太少,一定要有第二篇。


正章及第一篇番外请搜tag情定大都会




情定大都会/Lost In Metropolis 番外(2)


Bruce觉得自己的生活因为自己的未婚夫而变得有趣,是在Clark向他求婚两星期后的一个早晨。

 

那时候他们在开往大都会市中心的一列地铁上,Clark是去《星球日报》上班,而Bruce则因需视察在邻市的子公司而不得不在一大清早与未婚夫一道赶一班地铁。他本不必如此,大可睡到心满意足的时刻再搭专车慢悠悠地前往目的地,但在接过Clark挤上牙膏的牙刷时Bruce还是强撑着几乎粘连在一块儿的眼皮,道:

“我没有义务让你在孤独的早晨孤独地一个人去上班,”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清醒,好让一边的人意识到他的重视态度,“我有责任使你的一天从开始就妙不可言。”而对方则在忧心忡忡的表情中爱怜地笑出了声。

这日Clark在门前吻Bruce的时间比往常更久些,在Bruce将他滑落的眼镜推回鼻梁上时他神情肃穆又不舍地道:

 

“从现在起我们必须装作彼此不认识了。”模样像是即将远征三年而在码头前与妻子依依惜别的大兵。

 

而后他们装作谁也不认得谁地出门,搭上同一辆去往地铁站的出租车。

 

 

但这种佯装的冷漠马上就在他与Clark上地铁后被驱散了。在Clark将空位留给Bruce而选择自己站立后,上班的高峰很快送来了第一波人潮,Clark本还站在距离Bruce两个空位之外的另一侧,却很快因急速朝里涌的人流而被挤到了车厢里端。Bruce从报纸中抬头时候正巧对上他的未婚夫一双无奈但不带火气的蓝眸,他愕然一秒后立刻笑了,而Clark也放松微笑起来。此后Clark从包中掏出未看完的小说集翻阅,一手握在头顶的扶手上,身体随着老旧车厢的吱嘎摇摆前后摇晃;而Bruce就被环在由Clark圈起的,半包围的空间中舒适而安全地读报。他能够间或听到头顶传来拇指擦过书页的沙响,余光里是Clark轻微起伏的胸膛,有时看往下一版面时恰巧抬头,还能够捕捉到对方急急收回略带慌张的目光。

 

Bruce的眼睛里浮起笑意。他闲闲将报纸后翻一页,而头顶上的人也在慌乱中欲盖弥彰地用拇指将书页翻到了新章。

 

此时地铁的门开了,一阵冷风灌进车厢里,与之而来的除了更为汹涌的上班族,还有夹杂其中的中学生。这本不是值得关注的事,但她们的嗓门太高亢,以至于一闭上门,整节车厢里就回荡着火药味四溢的争辩声,而Clark也不由自主地从书中的情节里抬起头来瞭望了几眼。

 

“我说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块儿,”其中一个身材矮胖的姑娘紧抓着肩上的背包带,身体前倾地朝着同伴涨红了脖子,“Prince小姐已经订婚了,Luthor又怎么可能会跟小记者有一腿?”

 

“噢,你说话真难听,”她的同伴,那个染了褚红色眉毛的高个儿姑娘倚靠在背后的扶手上,她的鼻环随着身体晃动闪烁着跟脸上一样冷漠的光芒,“什么叫做有一腿?Clark本就和Lex是一对。”

 

“Clark跟Bruce Wayne才是一对!”对面的姑娘发出一声尖叫;而随着这一声尖叫,Clark的手腕猛地一抖,那本《更多的人死于心碎》从手中滑落下来,敲在了Bruce的膝盖上。

 

Clark与Bruce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示意他静观事变并将手中的报纸举得更高了些。Clark彻底看不见爱人那张时常见诸报端的脸了。

 

而车厢那一头争论还在继续:

“我的姑母半个月前去参加Luthor跟Prince小姐的订婚礼了,”那位矮胖的姑娘压低了嗓门儿,跟只被逼到墙角的小母猫一样弓起了背脊,咄咄逼人,“她见到Clark当场向着Bruce求婚了——单膝下跪,捧着戒指的那种。而Bruce满含泪水地接受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有点掩藏不住的洋洋得意。

 

Clark听到报纸背后传来难以自抑的嗤笑声,很快便被哗啦啦的纸张翻动声所掩盖。

 


“得了吧,你怎么不说你亲自去了那儿呢?”瘦高的女孩懒洋洋的回应道,压根不把同伴的挑衅当回事,“告诉你个秘密,Lex Luthor还是我哥哥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胖姑娘脸上的雀斑都涨红了,从Clark的角度看过去她简直快哭了。

 

他的胸中升上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来。

 

“是的,除了你在论坛上发布的照片是假的以外。谁都知道那张Clark跟Bruce Wayne的亲密照是你用高明的手段伪造的,”那个头发跟眉毛一样红的女孩不无讽刺的回应,“Clark就是跟Lex一对。你等着在年末吞掉你们家狗剃下来的狗毛吧!”

 

“你真是个贱人!”胖姑娘终于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

 

“从我们分裂成两个阵营开始,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了,要不是不凑巧地今天遇上你,你以为我会搭理你,搭理你愚蠢的‘Clark跟Wayne求婚了’这样的鬼话吗,婊子?”高个的姑娘也拔高了嗓门,长及腰间的一头红发摇摇晃晃火爆地耀眼。

 

而一旁的Clark已彻底沉浸在了震惊之中。他敏锐地回想起来了,在一年多以前,他尚与Bruce各自掩藏心意的时候,Lois曾给他浏览过的某个论坛的信息。令他印象深刻的留言里,有这么一条,便是“如果Clark Kent与Bruce Wayne不是一对儿,我就吞掉我家狗剃下一年的狗毛。”他还特意瞥了眼那个个性十足的ID,叫做“SB情定大都会”。

 

事态显然不能这样发展下去了,Clark这么想着。而其余乘客也从角落里投去了谴责的目光。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私生活竟被这样多的人关注,更不知道有人竟因此而与好友反目,尽管面前破裂的只是一般的十六岁姑娘们间并不牢固,时常波涛暗涌的闺蜜情谊,但Clark仍旧内疚极了。他在此时看了Bruce一眼,发现对方放低了手中的报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一双灰蓝眼眸。

 

他们的视线碰上了,而Clark只花一秒钟便做下了决定。

 

 

Bruce想出声制止Clark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时恰好一站到站,门开了,大量的人流涌出去又有大量的人流涌进来,Clark顺势借着这股力量挤到距离两位姑娘最近的地方。他一路显得漫不经心,脸上挂着被挤到肩膀的不耐,时而面露愠色地抬头盯身边的向外挤的乘客们一眼,又很快垂首沉浸在屏幕上的内容里。而到他终于站在姑娘们身边的时候,车门正好合上。

 

不休的争吵声仍响在狭小的空间内:

 

“Lex结婚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掩盖他爱慕Clark的事实罢了。”

 

“噢趁早闭嘴吧,没准今天你就会发现Clark爱的是Bruce,用以事实说话的那种方式……”

 

就在此刻地铁开动起来,而就在惯性将全车厢的人往前猛推出去的一刹,Clark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冲去,被他捏在手中的手机也滑了出去——

 

下一秒那个满脸雀斑的姑娘尖声叫起来:

 

“谁?谁踩了我的脚?”她高声叫骂着扭过头,正在气头上的怒火燃地更旺,“你这个贱——”

 

随后她像是声带被剪断了一般出不了声了。Clark万分及时地将击在她背部的手肘挪开时,他的脸已经在一瞬间因歉疚而变了颜色,惨白过后又是通红;一副黑框眼镜因为惯性而滑落了,露出了那湛蓝而湿润的眼眸,此刻正烦乱而自责地盯着受害者看,目光游弋又散乱。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受到推搡的姑娘正用双手捂住大张的嘴:

“老天,”她的声音从手掌背后传来,“老天。你是……是Clar……”

 

而后她又出不了声了,因为Clark飞速地竖起手指在唇边比划了一下,又指指地上。两位女孩都带着目瞪口呆的神情低头去看,而雀斑姑娘则在脚下发现了属于Clark的那部手机。

 

她如遭雷击一样弹开了:

 

“抱歉,抱歉……”她几乎快要躲到了身后姑娘的怀里,而后者则毫无芥蒂地敞开怀抱接受了。

 

Clark半是歉意半是感激地朝她笑了笑,蹲身去捡起手机。在他起身之前,可能是有心或者无意地摁亮了屏幕;而就在那瞬间,屏幕上的一张黑白侧面肖像映入了周围人的眼帘。

 

Clark在那刻清清楚楚听到了来自头顶的,近似于哽咽又近似于打嗝的猛烈的抽气声。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屏幕上的是一张属于他的未婚夫的脸。Bruce Wayne的脸,是他半年前为某家杂志拍摄封面时的硬照,Clark还记得那个被他阅读过无数次的标题,牢牢印刻在他脑海中:藏于暗夜的英雄。

 

待他再抬首,站直身子时,对面的姑娘露出了被拯救的,无限感激的神情,几乎就要双眼泛泪。

 

 

Bruce一直在报纸后偷偷注视Clark的一举一动。他的表演是那么地逼真自然,满是歉意之下又有隐而不露的赧然;而到最后他竟适时地红了脸,Bruce简直要相信他的一切表现都是出自全部的真心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下地铁后Bruce走在路上问一边并肩的Clark道,“这本是完全没必要的事。”但却并不掩饰唇角的笑意。

 

而Clark显然也看到了,他声调快活地应答:“我想我有义务告诉那位姑娘,她再也不必为忧心要吞下一肚子狗毛而担惊受怕了。而且我替你在同Lex的角力里赢了一回——你不该感到高兴吗,Bruce?”

 

这时他们已到了《星球日报》大厦的楼下,Bruce与Clark都住了脚。早晨的太阳从高楼后斜射过来,照在Bruce脸上,侧面毛茸茸的一层柔和金光。

 

“你看上去很高兴,Bruce。”Clark柔声说道。

 

Bruce没有答话,而是任由Clark在人流涌动的街头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在暖融融的阳光包围下,给了他一个长长的吻。

 

 

此后Bruce回忆起他与Clark在一起的时光,竟发觉他的伴侣是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倒不是说Clark费劲脑汁地给了他多少惊天动地的惊喜;相反,Clark是一个过于温醇地连聪明劲儿都不带锋芒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令Bruce觉得如水跟空气一样自然,需要后知后觉细想才能参透其中心意。在世上的多数聪明人都急切地向余下的世界展露自己因智力超群而滋生的不耐烦时,Clark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够完整地聆听完对方的每一句话,再用他诚恳的,毫不故作聪明的嗓音道出他的观点。Bruce异常喜欢他用那双蓝眼睛盯着自己,沉着又坦白地讲他的每一个想法,那与他吐露爱语时的神姿大不相同;他对索尔.贝娄的偏爱使得Bruce确信他能写出比新闻报道精彩又浪漫百倍的东西来,但Clark从不在人前炫耀他的聪慧,在Clark眼中聪明才智将永远不足以与人类社会的良知比肩。

 

他是Bruce遇见过最具包容,最宽厚,有人性温度而趋近完整的人。

 

 

 

他想起他们在一起一周年时候的场景。那晚Bruce在由名下企业斥巨资建造的最昂贵而富盛名的餐馆中订下桌位,他没有动用手中特权而是像其余顾客一样正常地进行预订,他与Clark也未因这个日子的特别而有任何异于平常地举动,直至他们在餐桌前落座,被对方都过于正式的衣装逗得笑出声。随后Bruce从桌底下取出给男友的礼物递过去,并在毫不期待对方也同样准备了礼物的情形下,出乎意料地收到了来自Clark递过来的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率先拆开包装纸的是Clark。他从盒子里取出一件雪白的衬衣,隔着透明的包装感受材质的柔软后却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标牌。最终他抬起头,对上Bruce一双有些得意的眼睛:

“如你所想,”他年长的爱人此刻透露着孩子般雀跃的得色,“这是按照你的尺寸定制的。即使是一件衬衣也需要被严谨地剪裁,如果拥有它的人是你的话,Clark。”

 

Clark似乎并未意识到他的伴侣在刚才一刻说出了如何动听的情话,他伸手抚摸手下那件抵得上许多人整月薪资的衬衣,感慨万千道:

 

“你不必如此,Bruce……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多么庆幸你在一年前的那个早晨毁掉了我的那件衬衣。那不过是件从梅西百货买来的打折衬衫,但却带来了你。你永远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因为遇见Bruce Wayne已经是我这辈子也没法偿还的幸运了。”他望进Bruce的眼里,而对方则半是感动半是嗔责地回望他:

 

“你非要做更会说情话的那个,Clark。”他语调责备,但语气温柔。

 

“该你了,Bruce。”Clark微笑着将覆在Bruce手背上的手挪开,好让他去拆膝盖上的礼盒。

 

半分钟后Bruce从盒子里拆出一件圆形的,反着光的事物来,他举到Clark眼前,面带疑惑:

 

“这是……一张光碟?”

 

“是的,”Clark回应道,“猜猜里边录的是什么?”

 

Bruce的脑中闪现过无数种可能。但都被他一一否定了:最后他放弃地抬头看向Clark,但对方只是扬手叫过了侍者,并在Bruce险些杀死他的目光中悠然道:

 

“待回家你就会知道了,Bruce。”

 

 

此后Bruce可能度过了人生中最激烈的一顿晚餐,他屡屡向Clark套话,想要问出光盘里刻录的究竟是什么,但Clark都守口如瓶地巧妙回绝了,他坚持要等到回家后由Bruce亲自查看,而Bruce只能在男友少有的不妥协下垂丧地认负。

 

直到他们驱车回到Bruce买在大都会与哥谭交界处的那栋公寓里,没来得及开灯Bruce就迫切地将光碟塞进了放映机里。随后那块硕大的屏幕里传来了巨大的呼呼风声,而Bruce则在愣了一下后高声大笑起来:

 

他被下一秒出现的,自己在镜头中那张慌张的脸惹得笑声不止。

 

那是他与Clark去加利福尼亚度假的第一日,他们去太平洋边上高空跳伞时所录下的影像。彼时Clark悠游自在地举着摄像机录制全过程的DVD,而尚且恐高的Bruce则做不了除了感到恐惧外的任何其他事。

 

Bruce的腰在此刻被人环住,肩膀传来沉沉的重力。Clark的鼻息近在耳侧,扑进他的脖子里去:

“那时候你怕得要命。”他这么说。

 

“而现在我却觉得很喜欢。”Bruce这么响应着。

 

 

他们躺在柔软的沙发垫子上,将那段影像来来回回看了数十遍。每一回他们总能够发现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譬如Clark在打开降落伞,悠悠与Bruce漂浮在半空时,他甚至趁着对方惊魂未定而将鼻子埋进Bruce的一头密发里,垂下眼睛来轻吻了一下他的发顶。又譬如他们在最后降落的时候,Bruce摔在由Clark铺就的人肉垫上时,Clark未有丝毫感到痛楚的表情,连呲一下牙都没有,只是露出那种窃喜的傻笑,偷偷将Bruce的肩搂得更紧了一点。

 

“你在那时候就这么喜欢我。”Bruce打趣地说,却无法从Clark那双从背后深深凝视他的,蓝过底下太平洋水的眼眸中挪走视线。

 

“我爱你。”Clark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一下,真挚而虔诚地说。

 

 

 

那晚他们谁也没有起身去打开灯。他们喝空了一整瓶好酒,在微醺的时刻看着放映机的光芒终于逐渐暗淡下去。那张搁在唱片机里的,Clark从旧市淘来的黑胶唱片唱到了最后一句,唯有剩下的是沙沙的响声。古老的落地灯近在咫尺,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爆裂声,Clark将手擎在Bruce的脖子旁,另一只手与他掌心贴合,十指交握,Bruce的半边脸被埋在温柔的阴影之中。他笑了,而Clark垂头与他无间地相吻,直到他们身后的玻璃外城市灯火一盏接一盏地次第燃起。

 

 

他们永远不必要像那些默契地过了头的伴侣一样,在相识纪念日中不约而同地向对方送上两千针的床单以示他们的性生活是何等美满【1】;他知道Clark能给予他的远远超过这些,而他却永远难以轻易猜测。

 

 

而在许久之后,Lex Luthor是如何取得这张光碟内的影像资料,替换掉他与Clark婚礼上的影像循环播放,则又是完完全全的另一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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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自于《消失的爱人》



这篇文送给我的小徒弟。她为《情定大都会》跟《十一次采访》绘制了非常漂亮的明信片,但是在还没有完成的时候检查出了良性脑瘤,做了切割手术,现在仍躺在医院里。她是我遇见过的最善良,纯净的姑娘,希望她能快好起来。



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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